在北京7年,我赚了2551元:一线城市的生活到底有多难
文/猫慕
1
我在北京总共待了7年。
2012年我从河北考到北京;
2016年毕业,前前后后做了好几份工作;
2019年1月25日,我正式辞职,回了老家河北石家庄。
离京时,我最好的朋友罗子京来南站送我。
他鲜少地红了眼眶:
咱们好兄弟一块在北京多好啊,何必回去呢。你这一走,我太舍不得了。
我也舍不得我的好兄弟。
但是,在北京7年,我对这个城市却没有什么感情。
2
狄更斯在《双城记》的开头写道:这是最好的时代,也是最坏的时代。
我对北京的形容是:这是最好的城市,也是最坏的城市。
我在石家庄出生,一直长到18岁。
18年的时间,我对这座城市了如指掌,我们就像爱情之火熄灭后的恋人,它再也无法激起我对它的兴趣与热情,只剩厌烦与倦怠。
高三时,大家讨论着今后报哪个大学。
我当时想,要去就去最好的城市,最繁华、最热闹、最有前途的城市。
最终我报了北京的一所大学。
刚到北京,它给我的印象与我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。
我拖着行李在学校门口下车,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狭窄、拥挤、略显脏乱的道路。
我当时有点发愣,这就是北京?那个首都、国际都市北京?光看这路,还不如石家庄宽大、干净呢!
作为年轻人,我只狭隘地看到了它的表面,直到罗子京的出现,我才真正见识到了北京瑰丽的一面。
罗子京是我们宿舍最晚到的。那天我跟两个舍友一块从食堂回来,刚进门就听到一个中年男子中气十足地说:
你们宿舍也忒小了,这儿住得开吗?
他一手叉腰,看着床上的男生整理床铺。
那男生不客气地回嘴:
又不是你住,哪儿那么多废话。
看到我们进来,中年男子热情地打招呼:
嚯!这几个小伙子,够精神的啊。你们是罗子京的舍友吧?
床上的男生微笑道:
你们好,我是罗子京,这是我爸。
我们自报了家门,罗爸爸豪气地招呼我们:
走走走,给你们带了吃的在车上,去拿去拿。
一看到罗爸爸的车,我跟室友惊呼,宾利!豪车!
后来我们才知道,那辆车是罗子京的,他爸开的是另一辆劳斯莱斯。
知道罗子京爸爸在北京做的是房地产,这一切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第一次遇到真正的土豪,那种感觉有点不真实,而且有让人自惭形秽的压迫。
3
罗子京是一个谦虚、热心的人,他身上完全没有骄横之气。
他善于沟通交际,而且是他带我叩响了北京的华丽之门。
我生平第一次去夜店,就去了最豪华的一家,在三里屯非常有名。
那天是罗子京朋友的生日,他们在最好的卡座开了一整桌的酒,酒的名字我一个不认识,但肯定价值不菲。
来庆祝的也都是些漂亮、帅气的年轻人。
那些年轻的躯体,习惯性地随着节奏不住地摇晃。我也故作自然地随着音乐晃动。
散场签单时,因为罗子京的朋友离我比较近,我偷瞥到了上面的金额712583。
好家伙,6位数!仅仅这一晚上,居然消费了71个万。
万在北京是基础消费单位吗?
我暗自吃惊,但人家这位朋友却大手一挥,把卡一递,连眼都不用眨一下。
当下我心里只剩下四个字,云泥之别!
当晚凌晨三点,我单独回到宿舍。两个舍友都还没睡,他们正边打游戏边聊天。
我听到舍友老张深深叹气:
我明天又得跟爸妈要生活费了,真是张不开嘴。
另一个问:
你要了多少?
一千!
靠,要这么多干嘛!你又没女朋友。
老张扭捏道:
唉,衣食住行不就得花钱嘛,我已经很节俭了好吧!
一千块,已经足够使我的两个舍友烦恼、焦虑;而不久前我见到的年轻人们,他们却轻松自在地挥金如土。
一样的年纪,不一样的境遇,我在北京首次深刻地体会到同龄人之间的割裂。
4
其实在学校里,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不是那么强烈;
一旦踏入社会,那才是真正的千差万别。
毕业季来临,我找了好几份工作,但都大同小异,工资基本都是两千多,工作内容也是零碎的杂活,不具备任何意义和前途,我是可以随时被替换的工蚁。
那段时间我特别焦虑,下了班回到宿舍很难摆出好脸色。
不光是我,另外两个舍友也如此。罗子京经常打趣我们是出去卖身了。
全宿舍就只有他没有生存的压力。
在我们焦头烂额地到处投简历时,他和自己的女朋友去了欧洲玩。他朋友圈里晒得那些异国风光图,直扎得人眼睛疼。
毕业证书一到手,我也给老板递了辞呈。
老板整天对着实习生冷嘲热讽,随意指使。他接过我的辞呈,连眼皮都没翻一下。
我约罗子京吃饭,他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。我当时动了回家的心思。
记得刚上大学时,我向父母坚定地表示:以后我就是在北京捡垃圾、当乞丐,也绝对不会回石家庄!
年少无知!现如今呢?
真正收拾东西离开学校的话,我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,和乞丐有什么区别!这难道就是我留在北京的意义?
罗子京听完后,沉思了一会说:
我爸人脉广,我托他问一问有什么工作找人,你先别着急。